陳途

刀子精。

文武

“生前不论身后事,我并不是为身后那些个虚名,既然已魂归本一,便无需再受这些疲累。我只是想在活着的时候,不负自己的寒窗苦读,不负乡亲们的希冀,也莫要负了天下为民人的赤诚之心。”于诚似是被自己说笑了,他垂手看着脚边干裂的土地,抬头望着远处的瞭望塔复又说道:“听着也是个又大又空的虚东西,不过人活一世,遭遇无数,好事坏事,最终都要归于平静。”


  徐谨还没能从这些话中品出个什么意味来,便见这位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刑部尚书微微笑起来。初春的塞北颇为料峭,此处的财政虽在徐谨这些年的整顿下好上不少,但来往士兵也只能靠着一层又一层衣布御寒。于诚初来乍到,怕是不晓得塞北寒冷,此时此刻穿得不比士兵多。皇上赐的鹅毛大氅也被他在京城当成银两,一路遇上些日子贫苦的百姓,便随着散了。


  于诚收回远眺的目光,轻轻呼出一口热气,低头用掌心拢住,说道:“听闻塞北土地贫瘠,百姓饱受饥寒困苦,而于某一路所见却不尽然,贫苦仍在,但人人脸上大都不见阴郁之色,想来将军定是花费不少心思。于某......”于诚微微低着头,眼底带上些怀旧的笑,“于某出身此处,深知治理之难无异于移山,斗胆代百姓谢过将军。”


  说着,于诚躬身双手供地,引头至手不着地,行了个空首大礼。


  徐谨心中有愧,他自认所作所为包含私心,甚至为了离开京城的牵制,隐隐有将此处全部换成自己势力的打算。此行虽的确能改善他所处的境况,但也将此处的百姓独立于朝堂之外。一旦战起,若是京城有意不予援手,后果不堪设想,他立马半跪下换了半礼,伸手扶起于诚,说道:“伯载此言过重,子慎惶恐。”


  双手触及尽是冰凉,徐谨不假思索,解下身上大氅给眼前人围上。他看着于诚终日沉静的眼里露出些惊讶,心中突得一动,笑道:“子慎一代武将,读的书不及伯载九牛一毛,大道理懂得不多,只知道打仗那么一点。朝堂之上如何,你我如今身处此地,不受其困。今日我徐子慎立下此言,只要是有利百姓的,伯载大可放手去做,有我兜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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